凄美的愛情電影(10部哭到崩潰的愛情電影)

摘要: 凄美的愛情電影(10部哭到崩潰的愛情電影)1994年,34歲的騰格爾坐在蒙古烏蘭巴托的一處片場休息室里,內心疑惑、糾結。他始終想不明白,導演謝飛為何會找自己拍電影,還擔任男一號。當...

凄美的愛情電影(10部哭到崩潰的愛情電影)

1994年,34歲的騰格爾坐在蒙古烏蘭巴托的一處片場休息室里,內心疑惑、糾結。

他始終想不明白,導演謝飛為何會找自己拍電影,還擔任男一號。

當時謝飛已經是圈內極具影響力的大導演,此前帶著年輕演員姜文新拍的作品《本命年》在柏林拿了銀熊獎,另一部作品《香魂女》更是和李安的《喜宴》共同斬獲金熊獎,不管是實力還是地位都是國內標桿級別。

 


相比之下,被謝飛選中的自己簡直就是“無名小卒”。

沒演過電影不說,就是作為歌手,此前他也只是參加了幾個歌唱比賽,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也只有自己創作的《蒙古人》和《父親和我》。

 


這樣一個不夠自信的魁梧大漢戳在劇組里,在一眾同事有條不紊的忙碌中,第一次體會到了大姑娘上花轎一般的茫然和嬌羞。

手足無措的他,一會兒揪揪衣角,一會兒悄咪咪地偷瞄同事,被抓包后還假裝鎮定地抬頭望天,手卻緊張地立馬伸進褲兜。

“你稍微放松一點,太緊張的話,你和對手演員都很容易跑戲,”謝導出言提醒,“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,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站著,注意對方的眼神,就像你平時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一樣。”

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指導后,騰格爾慢慢適應了臺詞和鏡頭,也逐漸進入了角色狀態。

 


一場戲結束,騰格爾覺得自己腿都軟了,心里卻產生了一種新奇又充實的感覺。

不過要演完整部電影,依舊不容易,因為影片故事橫跨數十年,騰格爾飾演的主人公更是歷經人生多重變數——

離家20年的蒙古漢子重返草原,卻發現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遭受惡徒強暴生下孩子,面對這一切,他陷入了迷惘。

 


時隔27年,我們重新回望這部如今“鮮有人知”的電影,除了驚嘆于騰格爾粗獷豪放外表下藏著的細膩柔情外,影片故事中因“強暴”引發的一系列變故及人性糾纏,仍舊值得我們深思。

《黑駿馬》

 


01

《黑駿馬》是蒙古草原上流傳已久的一首牧歌。

孩提時期的白音寶力格(騰格爾飾演角色的幼年時期)并不太懂歌里蘊含的意思,他不是傳統的草原上的孩子,幼年的時候,他在公社長大,仗著父親公社社長的位置“無法無天”。

父親愁極了,妻子去世,自己又那么忙碌,這個孩子就像野馬一樣無人管束。最皮的時候,他竟然悄悄偷來武裝部的槍玩,把天花板打了一個大洞。

草原的兒郎不在草原里奔跑著長大,又怎么能長成牛犢般的男子漢呢?

 


在這樣的思索之下,父親將他送到伯勒根的白發額吉家,讓他能像爺爺和父親一樣,在無邊的牧野里茁壯成長。

白發奶奶家沒有男子漢,只有一個和白音同歲的小姑娘索米婭。

在索米婭的陪伴下,白音學會了哄羊羔、趕牛犢、騎著犍牛去芨芨草叢里拖水、用自制的小馬桿套奔跑著的羊和小馬駒……

草原那么大,大得將天地都變成了青色,它歡迎他,擁抱他,像慈母一樣將他融化在懷抱里。白音從來沒有奔跑得這么暢快,玩得這么痛快過。在這樣的快樂里,父母的缺席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
白音神氣活現地在犍牛背上搖晃,不再留戀父親騎著鐵青馬離去的背影。

 


不過,奶奶雖然能給他充足的愛,卻無法給他草原兒郎都有的小馬。也對,額吉家只有索米婭,怎么會預備陪伴男子漢長大的小馬呢。

白音有些沮喪。幸運的是,這份沮喪并沒有持續多久。

兩個孩子本命年的時候,草原上刮起了一場天昏地暗的風雪。這樣的天氣足以凍死懷駒的騍馬,但神奇的是,一頭小馬駒卻躲過冰冷的風雪,藏在了他們的包門前。

兩個孩子興奮地將馬駒又牽又抱地拖進了包。奶奶像當初摟著白音那樣把小馬駒摟進了自己的懷里,用自己的被子溫暖它僵冷的身軀。

她說,這是神打發來的小馬,白音寶力格也是神賜給她的男孩,現在,神知道他長大了,知道白音寶力格是個好孩子,就送了他一匹這樣好的馬。

 


于是,所有人都知道,伯勒根的白發額吉家有了新成員。

當兩個孩子在草原上縱情奔跑的時候,那匹叫做鋼嘎哈拉的漆黑小馬就靜靜地臥在一旁,偶爾輕輕躍起,久久地凝望天邊的流云。

很快,鋼嘎哈拉就長成了威風凜凜的三歲馬,白音也到了十五歲,正式踏入由少年轉變成青年的奇妙分界。

他逐漸成熟,不再整日奔跑在青青的原野上,有時安靜地在包里讀書,有時候研究他很喜歡的音樂。

索米婭也長大了,她變得曼妙而美麗,幾乎是頃刻之間就完成了從胖乎乎的小丫頭,到大放異彩的頎長姑娘的蛻變。

白音覺得自己的心緒亂了。索米婭朝他奔跑,在一呼一吸之間,就完成了對一個男人神圣的啟蒙。

 


那天深夜,祖孫三人看望公社里的父親回來,停在了那條叫做伯勒根的小河邊。

“伯勒根,伯勒根,姑娘涉過河水,不見故鄉親人。”

 


奶奶說,這是出嫁的姑娘告別家人的地方。她已經跨過這條小河,和家人分別五十年了。索米婭,她的索米婭,她是多么不舍得這個孩子,不舍得她跨過這條河水,流淌到遙遠的地方。

她急急地說:“我看,我看,你們倆就在咱們自己的家里成親吧!你們結成夫妻!這樣,我一個寶貝也不會丟掉。”

兩個孩子害羞地逃掉,那晚過后,他們突然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疏遠之中。他們不再一起到草地上翻滾玩耍,自覺分擔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工作,一起靜候著那個明媚幸福的未來。

 


進入人生的新階段需要一個契機,對于白音來說,公社突然安排的外出學習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。等八個月的培訓結束,他長成鐵塊一樣的男子漢,就可以正式和索米婭結婚,組建一個令人羨慕的家。

白音坐在大車上搖晃著遠去,索米婭流著淚,送了一程又一程。

 


不知是幸還是不幸,白音很容易就融入了嶄新的文明之中,像一塊海綿一樣貪婪地吸取著知識。他的能力也得到了賞識,培訓他的老師親手寫了封介紹信,將他送入大學校園修習音樂。

八個月變成了三年。三年過后,白音婉拒了老師繼續留在城里的邀請,他歸心似箭,想回到伯勒根的那個包里,去迎娶他心愛的新娘。

他就像一匹饑餓已久的小馬,迫切地想回到草原里,去收獲屬于自己的滿足。

結婚的時間一定要定到秋天,那時候,所有忙碌的事情都歇了下來,父親還能在伯勒根待一段時間,好好痛飲奶奶準備的奶子酒……

 


只是,索米婭似乎有些緊張,最近,她總是用古怪的眼神望著自己,有時候甚至有幾分恐懼和戒備。難道對于女孩子來講,結婚這件事會讓她們非常不安嗎?白音有些遲鈍地想著。

直到一次聚會,草原上惡名遠揚的黃毛希拉出口羞辱,他才明白在那個女孩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。

希拉是一個惡棍,他總是用自己的骯臟染指美麗的草原姑娘。白音走后,額吉家沒有男人,他就一直糾纏欺負索米婭,趁她打水的時候強迫了她。

他沖白音露出惡毒的笑,索米婭的肚子里,已經留下了他骯臟的種子。

 


白音幾乎瘋了,他拿著刀,一遍一遍在心中模擬殺死希拉的場景。

可是,奶奶卻不贊同他的做法。她阻止他復仇,更對他的瘋狂和執拗表示不解,她不明白,肚子里有了孩子,不正能證明索米婭能生養嗎?

索米婭雖然也很痛苦,但面對這個小生命的到來,她有著和奶奶如出一轍的喜悅。

白音看著她偷偷準備給孩子的衣服,看著她面對自己時高高提起的戒備心,突然覺得有一些痛苦。大概是他從骨子里就不是草原上的牧人,大概是他學習了太多別的東西,他無法容忍這邊土地上那些令人絕望的習性和自然法則。

 


在不遠之外的地方,明明有更加純粹、更加文明、更尊重人的美好,還有他在草原上永遠也無法得到的富有事業魅力的人生。

抱著某種隱秘的心思,白音最終選擇了逃避。

他硬起心腸離開。不去想失去心愛之人的索米婭會多么痛苦,不去想失去男人的額吉一家會遭遇怎樣的磨難,不去想他愛了一整個少年時代的女孩兒,會陷入怎樣的泥濘之中。

他連自己都救不了,又怎么救得了別人呢……

02

就這樣,一逃離就是十四年

 


他以為十四年前的自己能循著一條新途,步入一條更加純粹美好的理想之路,忘記草原上的那段痛苦。

可這十四年與他為伴的,只有枯燥的公文、無休止的會議、喧囂的人流,以及一些大談民族振興,自己卻轉身移民加拿大和美國的人。

他以為自己拋卻了丑惡,但一轉身,卻只陷入一個表面光鮮的所謂文明之中。

那索米婭呢,此刻的她是否也正深陷洪流之中,等待著自己將她從苦難的漩渦中拯救?

白音騎上一匹嶄新的黑駿馬,第3次踏入草原。

 


額吉早就去世了,索米婭也沒能像她期望的那樣留在伯勒根的土地上。她最終還是踏過了那條河,流淌到一個永遠也見不到故土的地方。

白音踏入她家門的時候,突然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。

他知道這一次的見面可能會再次重溫可怕的痛苦,知道即便尋到了那個朝霞一般的姑娘她也不會再屬于自己,但他仍然為這一刻感到幸福。

 


那是在外漂泊的這14年里,他從未再體會過的滿足。

只可惜,白音以為自己的歸來是為了扮演一個拯救者的角色,可他的索米婭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,已經把人生過成了他們當初期望的模樣。

 


她有疼愛他的丈夫,有四個可愛的孩子,她還拼命為學校干活,為心愛的女兒其其格爭取了上學的機會。她成了孩子們心中溫柔又美好的索米婭老師,有依靠有沖勁有夢想。

 


真正飄零無所依靠的是他,渴望回到奶奶懷抱,回到索米婭身邊,回到過去的,只有他白音。

03

“漂亮善跑的--黑駿馬,

拴在--那榆木的車上,

善良心好的--我的妹妹喲,

嫁到了山外--那遙遠的地方。”

《黑駿馬》的旋律仍然在蒙古草原上流淌,似乎仍然只是一個哥哥跨越整個草原,找尋著自己妹妹的故事。但只有那置身其中的一人一馬知道,歌謠里包含了多少相思和痛苦。

 


這部電影的編劇張承志用自己的筆觸將這首歌謠完整化,白音和索米婭雖是虛構,卻更是文明侵入的瞬間,第一代受到波及的草原兒郎的縮影。

在古老的草原文明中,有一些人盡皆知卻又能被輕易原諒的丑惡,那是希拉,是隱藏在茫茫綠色底下的骯臟。

白音以為自己是接受了嶄新文明的孩子,以為自己能徹底根除這份丑惡。但他卻沒想到,在心愛女孩被丑惡撕扯的時候,他根本沒有與之對抗的勇氣。

 


新的文明教他追逐美好,告訴他在不遠的地方有絕對的純粹。可他卻沒想過,當文明開始侵入,丑惡不再能存于世的時候,比丑惡更先犧牲的卻是那些人性最光輝的影子,是因為愛存在,又因為人們過分追求純粹而消失的本真。

那是失去一切也要護著無辜生命的索米婭,是那個愛著草原和索米婭的少年白音,更是包容著每一條生命的奶奶。

 


在奶奶心里,白音、索米婭、鋼嘎哈拉,甚至那個強暴所致的孩子其其格,本質上并沒有什么不同,都是她傾盡一切要保護的孩子。

而索米婭最后說,希望白音以后有孩子的時候,能把孩子給她帶,就像白音的父親當初將他托付給奶奶一樣。

 


她們多么相似,都是草原女性,是像草原一樣溫和地熱愛著所有孩子的母親。

或許她們過分圣母,就像草原一樣,既容納其其格這樣不被人祝福的孩子,又存留希拉這樣丑惡的存在。但不可否認的是,她們確實是人性最美的,如今卻漸漸被拋棄的部分之一。

04

文明的進步固然是好,但人們在追尋所謂更純粹的時候,是否反而丟掉了自己最本真的感情和包容?

就像白音拋棄種在他心里的女孩兒,就像越來越多人難以理解奶奶的博愛,就像人們拼命去追名逐利,卻忘了初心何起。

 


騰格爾還是在唱歌,這場短暫的旅行以他自己都沒想過的方式,給了他再次起航的勇氣。

 


好與壞,是與非,誰真正知道呢?

我只要,活得像自己就好。